第59章谁的脸
这件屋内的整整一片墙都是用横七竖八的女人尸骨和蛇骨蛇皮填充的。扭扭曲曲,密密麻麻竞然填充得密密匝匝。女人和蛇?
蛇已经被墙体吸收了全部水分,干枯死亡多时,因此墙体才如此容易被瑞开,就像用水泥藏尸也很容易被发现一样。白沉星弯腰,从瓦砾中捡起一条蛇干。触手粗糙,却又带着诡异的湿润感,仿佛刚刚从某种阴冷的沼泽中挖出。舍得躯体内夹杂着一缕缕黑色纤细的东西,如同女人的长发。
蛇头部分的眼窝空洞,但有些蛇眼尚未完全腐烂,干涸的红色残留着。和画上所绘一样,瞳孔立成一条竖线,如同一根沾满鲜血的钢针。白沉星将蛇举到眼前,仔仔细细观察,这竖着的瞳孔小线突然莫名很像一缕红色苔藓。
或者说,如果满地的红色苔藓,就是这种蛇组成的呢?怪不得总觉得甩不掉,原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蛇的注视下进行的啊。白沉星自嘲笑笑,离开房间。
他要先找到何月昇。
在哪里呢?
走廊仍然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也没出现洪青青和郝海的声音。沿着甬道继续向前,何月昇的标记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自己的记号。已经转回来了?
这才半个小时而已。
白沉星盘算着时间和距离,准备在记号旁边开始写"正"字,证明这是第二次经过此处。
匕首划下的瞬间,他的手微微一顿。
等等。
这应该不是自己做的标记。
这两条横线并不一样。
自己这条是一气呵成的,而旁边那条似乎是用刀来来回回画出来的,有微不可见的层次不齐的划痕。
他开始以为这是第一轮自己做的符号,其实不然。有人在模仿他?刻下了印记。
为什么呢?
难道这个甬道里有两个自己?
他皱眉,决定不再贸然前行。倘若这通道真是环形的,那么只需要守在原地,那个“人”迟早会绕回来。
他借此休息,大约等了一个小时。按理说墓就算再大,一个小时也足够绕圈一周,一个小时都够他走完故宫的了。
白沉星的目光向前方漆黑的甬道望去,前路仿佛无止境地延伸,每一米的黑暗都像在无声地逼迫他继续向前。
谁呢?
白沉星休息得差不多,留意着墙壁前进。
一一哒。
咕噜噜。
咕噜噜。
有小石子滚过土路,发出哼哼碰撞之响。
背后有人?
白沉星回头,借着昏昏沉沉的光亮,竟然看见不远处大概十米开外的位置站着一个仕女俑。
仕女俑双手垂落,虽然没有五官,但他知道那玩意正在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他不动,那人俑也不动。
从哪里出现的?
刚才一丁点声响都没有。他的听觉本来极其敏锐,可这个仕女俑的出现却像从空气中无中生有。没有脚步声,没有衣物摩擦的动静,也没有任何突然乍现的第六感。
甬道内的气氛更沉了。
白沉星定睛凝视着,目光如锁。
眼眸没有半点的恐惧和害怕,沉沉的好似松涛云雾。即使此时有再多仕女俑争先恐后的挤来,他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他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在异样死寂中,主动靠近了仕女俑。目光残忍、苍白、又柔和,如同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和我玩?"白沉星语调挑衅。
那仕女俑没说话,反而白沉星背后又出现了声音。“一一吡”
“一一吡”
白沉星不会将后背交给一个随时会移动的女俑,他眼眸一瞟,余光可以看见前方但也能兼顾后方。
自己身边的仕女俑没动,反而是前面的声音逐渐靠近。就像是在墙壁上划痕的人回来了。
“一一吡”
“一一吡”
这不是脚步声,而是坚硬的物体划过墙壁时发出的刺耳摩擦音。白沉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像一只等待猎物靠近的猛兽。
终于,那东西出现在灯光下。
另一具仕女俑。
这具仕女俑与先前的不同,她并未面对白沉星,而是僵直地面对墙壁。大臂硬生生地抬起,下垂的小臂以一种不自然的逆向90度角悬在空中。她的手很尖,手指一下一下在墙壁勾画,发出令人牙酸的"吡吡啦啦"声。模仿白沉星的,是一具仕女俑而已。
与此同时,身侧的仕女俑也发出一声嘻笑,歪着身子举起手臂,以相同的姿势在墙壁上勾画。
“一一吡”
“一一吡吡”
寐恋窣窣的声响回荡在甬道之内。
大大大
洪青青在黑暗的墓室中醒来,视线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潮湿与陈旧的气息,让好好呼吸成为了奢望。浑身都不舒服,他俩刚才就像是在突如其来的风暴后失去了意识。
长明灯微弱地闪烁着,是这里仅有的光源。洪青青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个陌生的环境,和她看的盗墓电影中的环境类似。墙壁上的长明灯也是仕女俑形状的,看起来格外疹人。刚才果然是一场梦,不会现在还有成群结队地仕女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