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女孩子对他和其他人是两幅标准,不管是施令窈的先生,还是腹中未出生宝宝的准爸爸,他都有义务、有责任照顾好她,也同样享受知情权。
谁知经施令窈一番解读,竟让他有种自己缺心眼的感觉。
气氛忽然有种诡异的安静。
施令窈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直接。
不知该作何反应,她重新坐回软椅,没了方才的伶牙俐齿,表情委委屈屈,一副身为晚辈被欺负了的样子,“祈安哥,我最近没什么精力,没办法那么快搬过去跟你一起住,所以导致我们能相处的时间不长,我只是偶尔控制不好情绪,没把你当外人。”
段祈安思忖过后,很轻地抬了下眉,声音压得低低的,“懂了。”
???懂...懂什么?
施令窈呼吸慢了半拍,眼瞅着段祈安半分犹豫都没有,非常迅速地回到了沙发前拿手机,当着她的面拨了通电话出去。
那头的人接得很快,段祈安温声吩咐,“向姨,帮我简单收拾几套衣服,明天让司机送过来。”
施令窈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耳边只有段祈安的声音。
男人一手抄进口袋,另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发出一声低笑,“对,我搬过来跟窈窈一起住。”
半晌,施令窈四肢僵滞住,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并没有要让他搬过来的意思啊。
思考过后,得出结论,自始至终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上。
工作是没法进行下去了,再往下画,产出的都是垃圾。
施令窈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所有东西,拿上外衫,悄着脚步朝外走。
前脚刚到自己卧室的门口,段祈安后脚就从书房出来,绕过走廊,扬声叫住了她。
她扯着外衫的袖子,穿了一半,笑眯眯回头,“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段祈安觑过去一眼,忍了又忍,眸色不受控地黯沉了几分,乐此不疲地再次提醒,“窈窈,我们已经结婚了。”
施令窈自然知道。
只是母胎单身至今,她连跟同性同床共枕都没有过,每每跟段祈音出去玩,都会一人一间。
现在陡然有个人要来长期霸占她的另外一半床位,除了不习惯外,心里别扭的那个劲儿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闭眼冷静了会儿,说:“我睡相不好,怕吵到你。”
下一秒,男人一句话,让她心里的希翼彻底破灭。
他说:“巧了,我睡眠沉,不受影响。”
反正不管说什么,都必须睡一起呗。
施令窈含笑点头,选择了认命,夫妻同住,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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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宽敞豪华的卧室,明媚干净。
吊灯上垂落下来的水晶缨子,光线迷离璨耀,仿若置身幻境。
施令窈平直躺着,目视前方,双手放在胸口,牢牢地抱着柔软的棉被。
周围的声音有些复杂,有石英钟走针的声响,有露台绿植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有晚归的人驾车驶过的声音,而最让她心慌意乱的,是外间洗手间内哗哗的流水声。
施令窈不知道自己听了有多久,直到耳边被吹风机的嗡声所取代,那种焦躁还有烦闷的情绪都还是无法消散。
也不是十七八岁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她的笔下和大脑里,男女主不管是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都已经快大战了八百回合。
况且,那天晚上,她跟段祈安抱着抵死缠绵。
后面还有一次,是她将段祈安推着靠在床头,自己扶着慢慢坐下去,那种主动又游刃有余的姿态,哪是这会儿能比的。
施令窈呼出一口气,面颊氤着鲜艳的红晕。
她翻过身,双腿悠悠地探出去,想要缓一缓浑身上下宛如置身火炉的不适。
蓦地,原本随着呼吸的节奏缓慢起伏的胸膛,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闷痛,还伴有胀满心悸的感觉。
施令窈眉头一蹙,不由从喉咙发出一声短哼,双手用力地抠压着不舒服的位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段祈安,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施令窈脑袋一歪,埋入软枕,声音变小变闷,“胸...胸疼。”
段祈安一顿,立刻恢复镇定,“为什么会痛?”
“怀孕,激素发生变动,会刺激乳腺发育。”施令窈拉过被角,捂在自己的头顶。
段祈安只懵了短瞬,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他暂时还没看到,对于缓解的法子更是一无所知。
他略显局促地轻抿住唇,而后真诚发问:“不然...我帮你按摩一下?”
话音将落未落,施令窈腾地撩开棉被坐起身,惊愕到双目圆睁,语带防备,“你你你...说什么?”
段祈安以为是自己用错了方法,才惹得眼前的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他只好拿手机查询,几分钟后,递到施令窈的面前,极其认真还有诚恳地对她说:“你忍一忍,我会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