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萱狠一瞪他。
侍卫僵了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陛下,臣有事,不敢不禀。”谢策正气怒难抑地望着火中的启云殿,闻言沉了沉眼:“何事。”“臣,臣今夜办差入行宫时,在山外遇上了一对朝中官眷男女,因对方恳辞,故而将二人带入行宫内。”
谢策冷睨着他:“私带官眷,你要命不要?”侍卫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是那位大人说有急事须面圣,臣,臣这才一时糊涂-一求陛下开恩!““哦?面圣?我怎么不知今日有哪位朝臣来求见朕呢?”谢策背手,微微伏身,沉睨着他。
“哪二人啊?”
“是,是……
安家众人间,安仲德嘴角冷勾,瞥向那被盖在石麻衣下尚昏着的两人。只是他视线刚要收回,就兀地一停。
他皱眉定眸,看向掩在石麻衣下的那截鹅黄色女子衣裙。今夜,昏迷的戚白商躺在马车里时,穿的似乎不是这个颜色……“母亲,妍容今夜为何不见了?”
戚婉儿焦急的轻音从身后纷议里传入耳中,安仲德面色骤然一变。不好!
他连忙抬手,就要拦住那侍卫开口一一
恰这一刻,侍卫叩首在地。
“是戚家大房长子,戚世隐,与其庶妹,戚白商。”话声落地,砸得在场官眷轰然一寂。
紧跟着,无数道目光从四方罩下,落向惊定住身的宋氏母女。“怎、怎么可能?“宋氏惨败着脸,惊声,“无尘领圣命,如今正在兆南巡杳!”
而此刻石破天惊,官眷间纷纷回神,议论声已经压不住了。“什么?难道殿内那对男女是戚家人?”
“戚白商?便是戚家那个近些日子传出了上京第一美人之称的庶女?”“她与戚世隐可是兄妹!”
“可庆国公这位嫡子是旁支过继,这件事在朝中倒是人尽皆知……”“那也是乱一一违礼法的!”
皇帝身外,二皇子最先变了脸色,惊疑地看向他原本并未在意的地上那二人身影。
他正情不自禁要上前,就被皇后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此番惊议间,谢策眼底怒意沉作冷笑:“好啊,朕委以重任的好臣子一一邱林远,你去看看,是不是他二人!”
“陛下。”
宋皇后神色素淡,瞥过一旁隐有得逞笑意的贵妃安萱,她微皱眉,作礼:“此事毕竞事关官眷清名,还是……
“他们都做得出这等丑事!还要什么清名?”谢策勃然怒声。
安萱轻慢哼了声笑:“是啊,陛下,胆敢在秋猎日做出这等秽乱宫闱之事,便是为了皇室颜面也必须严惩。”
她这边话声刚落,便对上了不远处,安仲德面色铁青地朝她摇头的神情。安萱一愣。
她正有些恍惚不明间。
却见,随侍太监邱林远走到那石麻衣下的两人旁边,掀起来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起身时甚至踉跄了下。
直到到了皇帝身旁,邱林远才有些哆嗦地张口:“陛,陛下…”谢策扫过他,虎目微眯:“怎么,不是戚世隐?”“不……确实不是戚大人。”
“那是谁啊?”
邱林远在官眷们的视线下僵着身,一时汗如雨下,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贵妃安萱。
安萱一停,僵住了唇角尚未敛去的笑。
到此刻她才突然想起一一
她的明儿呢?
就在此刻,谢策压低的眼神晦暗不明时,殿内忽传出一名侍卫急声:“殿内还有人!”
“?”
殿外哗然。
…什么?”
百官亲眷后,安惟演听得疾步过来的安仲德附耳低声,神色顿沉,“你怎么办的事!”
安仲德咬牙:“我亲眼确认过戚世隐的情况,又到行宫外接走了昏迷的戚白商,按理说不该有误…
安惟演懒得去听他说辞,眼底精光急转:“这么说,戚白商和戚世隐还在殿中?″
“虽不知缘由,但应是如此。”
“事至此,已无退路。决不能让他们二人亲口说出明儿。“安惟演看向他。安仲德嘴唇微颤:“父亲是说……”
他抬手,在颈前横了下。
“你亲自去办,”安惟演冷声,“不成功,便成仁。”安仲德咬牙应声,扭头就欲穿过议论纷纷的官眷,往侧方绕去一一那儿有一道折廊,能直达启云殿后殿。
官袍垂下,安仲德袖内,泛着冷光的匕首滑落掌心。就在安仲德趁着殿外乱局,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踏入折廊内时。一道身影忽然拦在了他面前。
“让一一”
安仲德杀意抬头,跟着却一愣,皱眉低声疾语:“仲雍,你在这儿做什么?″
“大哥,"安仲雍脸色如往常的苍白病态,只是此刻眼圈泛红,他扣住了兄长手臂,“不可啊。”
“安家性命攸关之时,你疯了不成!”
安仲德二话不说,一把将孱弱弟弟的手拂开,攥着刀就要往折廊下走。安仲雍踉跄了下,艰难立住身。
他佝偻着扭头看向安仲德,眼眶泛红,嘴唇轻颤:“大哥。”安仲德头也不回地踏出。
“安仲德!”
那一声震然,如晴空霹雳,骇得百官回眸。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