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同化
执行宿主的命令对樱花子来说并不困难,伏黑甚尔虽然不是一个可靠的父亲,但他是一个足够可靠的杀手。
事情交到他手上,樱花子很放心。
只是这样下来,樱花子反而成为了计划里多余的那个人。五条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给樱花子下达什么明确的指令,他只给了樱花子一个很含混的目标。
“无论如何,不能让夏油杰放走天内理子。”虽然已经在夏油杰的行动中隐隐窥探到了这样的未来,但是五条悟直白的话语多少还是让樱花子感觉有些刺痛。
樱花子不理解夏油杰为什么想要放走天内理子。虽然从布局者的视角出发,夏油杰这样反而是一种对宿主的利好。可是从感性的角度出发,樱花子无法接受夏油杰的选择。夏油杰是不知道樱花子真身的。
在夏油杰眼中,樱花子是人,一个存在死亡的人。如果天内理子失踪了,樱花子很快就会成为星浆体和天元同化。可是同化对人来说等于死亡,自我意识磨灭却要贡献出身体,这对樱花子而言甚至比死亡还要恶心。
夏油杰怎么可以为了别人把她扔向这样的境地?哪怕后面夏油杰考虑得再怎么周全,可只要有一环出现了差错,樱花子和夏油杰甚至连五条悟都要陷入危险。
这样做的逻辑是什么?
虽然心中很不满,可是樱花子到底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质问夏油杰的冲动。宿主的计划不容任何差池,这是她作为系统的基本工作素养。在这种的约束下,她不会让夏油杰察觉到自己和五条悟不对劲的地方。感觉如果见面的话一定会露馅,所以樱花子索性在夏油杰执行任务的当天没有和他道别。
以光团的形态默默成为星浆体事件最大的旁观者,樱花子全程都掌控着计划牵扯各方的一举一动。
她就这样看着自己宿主的计划稳步推进,她也就这么看着夏油杰从一开始的犹豫变得逐渐坚定。
夏油杰一定会放走天内理子。
这样的事实逐渐清晰,让樱花子多少感觉窒息。放走天内理子,成为星浆体的可就是她。
为什么?
樱花子恨不能把这句话甩到夏油杰的脸上,可是宿主就在身边,樱花子还是必须要忍下来。
能看出自己系统随着计划的进行而开始变得逐渐沉默,五条悟清楚其中症结,但是五条悟不会多说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干涉过樱花子和夏油杰之间的关系,可五条悟一直都很清楚他们两个的分歧无法弥合。
樱花子作为系统并不存在人类的道德,她的一切伦理只是围绕着宿主服务一一无所谓手段,只有目标。
可夏油杰不一样,夏油杰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自我约束和道德洁癖。这样的情况下,樱花子注定无法理解夏油杰,而夏油杰早晚也会触碰到樱花子那天真之下的残酷。
两者相差过大,以致于五条悟坚信他们两个哪怕真的有感情,可都无法坚持把这段感情维系下去。
五条悟不需要做什么,他们两个自然而然会选择分开。而五条悟的判断很准确。
随着星浆体事件一步步进展,樱花子第一次直面她和夏油杰中间不可弥合的矛盾。
默默以光团形态跟在夏油杰身后,樱花子思考了很多。少年和她截然相反的行动逻辑不断证实着她宿主判断的正确。樱花子和夏油杰个性上并不合适。
因为樱花子不会去为了星浆体的一句话去救星浆体的监护人,樱花子也不会为了哄任务目标高兴去带着她去海滩玩,樱花子更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的亲友暴露在危险之中。
樱花子和夏油杰不是一路人。
正如樱花子和她的宿主不是一路人一般。
虽然天天骂宿主王八蛋,可是樱花子也清楚,阴暗爬行的是她而不是五条悟。
戴着扭曲阴暗的眼镜,樱花子心里恐怖到极致的一直都是她的心魔,而非五条悟真实的面目。
可五条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樱花子其实也不在乎。五条悟只是她的宿主,她不准备和他发展什么别的关系。只是虽然这样说,可是长久陪伴下来,樱花子多少还是对五条悟有些认识。综合来看,她的宿主其实算是半个好人,虽然手段极其残酷,但是宿主基本没干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单就这一点樱花子就做不到。
樱花子的目标只是完成任务,如果有别的追求,那就是要让自己过得舒服一止匕
哪怕是天塌了,只要压不到宿主,那就和她没什么关系。没有任何约束的樱花子其实干过不少脏活。不过随着之前诸位宿主的消失,她干得那些事情也被一笔勾销。回忆起来久远的往事,樱花子轻轻叹口气。女生宿舍明媚安静,没有丝毫薨星宫的压抑阴沉。从光团的壳子中切换回口口,呆坐在床上看着空无一物的白色墙面,樱花子多少有些恍惚。
或许是刚才的场景对她来说太过刺激,樱花子不过是想想自己刚才亲眼见证夏油杰在薨星宫放走天内理子就是一阵头痛。虽然已经早就做好了夏油杰会放走星浆体的预期,但是樱花子没想到夏油杰会选择在临门一脚的时间段反悔让天内理子离开。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