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若也顺着看去,心中叹气,她这俩儿子没一个随她了,前世欠下的冤家,还是一来就一对。
又看了看眼前温婉含笑的姑娘,性子柔脾气好,忍不住怜爱起来。“好孩子,以后阿叙要是敢欺负你,说给我听,我第一个帮你收拾他。”冯意柠为自家资方爸爸说起客套话:“林姨放心,阿叙不会的。”“你不用为他说话,我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林娴若说,“他要是哪天惹你不高兴了,睡书房,跪榴莲,写检讨,新房写着你的名字,把他赶出去者都行。”
冯意柠微微抿住唇角,想了一些难过的事情,才没有不厚道地笑出声。“知道了,林姨。”
林娴若问:“这会还叫林姨?”
冯意柠笑了笑,改口:“妈。”
林娴若笑着"哎"了声。
晚些时候,冯意柠和裴时叙一同跟林娴若道别。裴公馆内人造湖旁灯影幢幢,数千盏荷灯浮在粼粼水面,浮光跃金,仿若一折梦境中才能惊鸿一瞥的古画卷。
冯意柠早就知道裴家向来有千灯愿的俗习,为给新人祈福驱邪,护佑平安喜乐,可直面的那股震撼感,是极其惊艳的。一灯一愿,一处雕栏亭阁卧踞水面,盛着湖中的潋滟千盏,仅有两盏还没点上,冯意柠从男人手里接过一盏,火鹤花样式,明式的琉璃制艺,烛芯被烫上一截火舌。
冯意柠半蹲下,轻轻一推,浮在湖面的愿灯渐渐飘远。裴时叙同样点上手里那盏愿灯。
放完后,冯意柠一时没起身,瞥向被灯火晃过的深邃面容。裴时叙没抬眸,察觉到旁边一瞬不瞬的目光:“还要看多久?”冯意柠坦白:“我有问题想问你。”
裴时叙朝她瞥来。
冯意柠这才好奇地问:“你在家里还气妈妈啊?”裴时叙起身,似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无聊,只留下句:“哪敢。”冯意柠跟在男人身后,心想这哪里是“哪敢”,分明是气人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
有种气人不自知,气人胜有声的感觉。
走了一小段路,裴时叙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冯意柠也没多说,她其实也就想打趣一两句而已。
过了会,身旁传来:“老婆。”
冯意柠已经有种这人叫老婆,就一般会不妙的下意识反应了,应了声:“嗯?”
裴时叙说:“以你的本领,大可不用担心。”冯意柠反问:“我哪样的本领?”
裴时叙说:“也就是瞧着乖,伶牙俐齿,吃不了半点亏的脾气。”冯意柠”
原来在这人眼里,她就是这形象。
冯意柠微弯眼眸:“好巧,老公你嘴毒气人,我吃不得亏,凑到一起,刚好谁也欺负不了谁。”
这处她不是很熟悉,又加上说这话,一时察觉脚下的石块,一绊身形趣趄,纤薄侧腰被伸来的手指握住,稳住她的身形。冯意柠缓了几秒,纤细手腕还被修长手指圈着,下意识仰头。裴时叙唇角极淡地微牵:“我还不至于被个走路不看路的小姑娘拿捏。”冯意柠:“”总感觉被取笑了。
裴时叙收回手,瞥见这姑娘手腕泛着圈微红,因着皮肤白,异常显眼,眉头不自觉微蹙:“伤到了?”
“没有。"冯意柠看了眼,解释,“是体质的问题,容易留痕。”裴时叙投来一眼,似是确定这话的真实性后,没说什么迈步。冯意柠伸手揉了揉手腕,总感觉还残留着那股灼.热的触感,怪怪的。她跟着走,抬眼看着眼前男人的高大身影,轻声问:“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我很娇生惯养?”
裴时叙说:“没有。”
冯意柠不信,她从男人刚刚眼神中看到明显的"娇气"两个字:“你没说实话。”
裴时叙问:“你是小朋友么?”
冯意柠不解:“嗯?”
裴时叙说:“凡事要争个你对我错。”
冯意柠提取关键词:“那你承认是我对你错了吗?”裴时叙似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唇角微掀:“你觉得是,那就是。”冯意柠还在惊讶男人的松口,又听到他说了句:“跟个小朋友计较什么。“…“她就知道。
婚礼在即,冯意柠前脚还在工作室会议室里开完大半天的会,后脚下班,就被塞进流程安排现场。
直到婚礼前三天,这场磨人的婚礼排练才彻底结束。当晚,冯意柠就被隔离在酒店的顶层套房里,这三天她不能跟裴时叙见面。不能跟塑料老公见面不碍事,反正不耽误网上会议,最近重点项目正在宣传节点,各组员都在加班加点。
第三天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整。冯意柠接到孟思栀的电话,好友此时正敷着面膜瘫在沙发上。“你真是拼命三郎,明天婚礼都阻挡不了你这颗工作狂的狂热。”冯意柠说:“反正也在隔离,刚好处理会工作。”孟思栀问:“就不打算来个私会?”
冯意柠好笑地问:“私会什么?”
孟思栀说:“夜深无人,干柴烈火啊。”
“清清废料。"冯意柠说,“而且你不觉得他对人类不感兴趣吗?”“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醉酒坐腿上,他都无动于衷,还是你这种级别的大美人。”
孟思栀稍顿之后,忍不住发出疑问:“他该不会是不行吧?”冯意柠说:“他行